《诗经》女性审美(合集3篇)

《诗经》女性审美 第1篇

浅析《诗经》中女性描写

中华民族的文化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自人类诞生之日起,炎黄子孙的智慧与创造便光耀于世。早在文字诞生之前,最原始的声韵歌谣便在民间口口相传。最能够牢笼万载、衣被后世的,当属中国古代诗歌的辉煌起点——《诗经》。

《诗经》是我国历史上的第一部诗歌总集,收录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之间五百多年历史时期的作品,原名为《诗》,因共收录作品305 篇,又被取其整数称为“诗三百”。《诗》被最初称为《诗经》,乃始见于《庄子·天运》。但那时《庄子》所说的“经”,只有书籍的意思。而时至汉代,受“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影响,将孔子整理过的书,都称为“经”。而《诗》又是经过孔子整理并大力传播的,所以《诗》从此定名为《诗经》,而这个“经”字,乃为“经典”之意,流传至后世。《诗经》的内容所反映的是周代的历史,而作为中国原始男权社会文化产物的《诗经》,其中所描写的与女性有关的作品也占到其总数305 篇的三分之一笔墨。本文试图通过对《诗经》中女性描写部分的分析,来管窥周代时期女性的状况及特点。

一、《诗经》女子的唯美外表

( 一) 面部的直观美感

无论何朝何代,人们评价女性的第一标准似乎永远和外貌难脱干系。而评价一个女性的外表是“美”或“不美”,第一感官的感觉又总是落在对面部的观察上。《诗经》中将美女外貌描写得最活灵活现的当属《卫风·硕人》了,这是一首典型的对人的外貌加以精雕细刻的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些语句写出了庄姜肤白眉秀,明眸皓齿,也成为了后世历代文人笔下描写美女时引用千古的名句。对于美人眼睛的观察与描写也是异常生动传神的,如“清扬婉兮”、“婉如清扬”( 《郑风·野有蔓草》) ,“巧笑之,佩玉之傩”( 《卫风·竹干》) 。这些都反映了父系社会中,男性立场对女性阴柔美的渴望,柔顺为美,温婉为美,也折射出了男性主体对于女性处于依附地位的渴望与满足。

( 二) 形体的健硕之美

对于女性身材的.评价,男权社会的实用价值标准时刻都在发生着变化。丰腴的富贵之躯,象征着大唐时代天朝上国的自豪与威严; 病弱如娇花般的弱柳扶风,又是风雨飘摇中清王朝病态审美的反映;而时下,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普遍提升,无论男女,人们的脂肪增长都在提速,“物以稀为贵”于是对“骨感”的吹捧诞生,“丰腴”只能变成了“肥胖”。而在《诗经》所记录的周代社会,“硕人其颀”的高大丰腴变成了时代所赞美、歌颂的身材。这岂不与对“阴柔美”外貌的追逐背道而驰了吗? 答曰: 非也。朱光潜说,美是客观方面某些事物性质和形态适合主观方面意识形态,可以交融在一起而成为一个完整形象的那种性质。可见美不仅仅是审美主体对审美对象外观感官是否愉悦的要求,它更是审美主体实用性要求的体现,是具有目的性的实用价值的体现。与其他时代对女性身材瘦弱为美的要求不同,《诗经》中的以身材健硕为美可以说是一种实用性审美心理的表现。周代处于我国原始社会时期,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客观条件下,人们不得不承受着异常艰苦的生活条件。在生产劳动获取生存物质这一问题上,男权社会的主体们忽略了两性之间的差异,无论男女,必须具备健康、强大的体魄,才能在大自然中获取生存下去的基本条件。《诗经》中最具代表性的展现艰苦劳动的要首推《国风·豳风·七月》了,女性要“女执懿筐”、“九月授衣”。如果女性在当时脱离了劳动,那么本来就“食不果腹、衣不·17·遮体”的奴隶家庭生活就更要雪上加霜了。而“硕”则是实用审美心理的文学体现,体现了男性审美主体对女性的审美要求还没达到单纯感官愉悦的程度。周代的四分五裂使得中国社会还处在一个**的局面,客观的生产力低下,生活条件恶劣,加之征战的**,使得当时的人口锐减,而统治阶级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地位,首要的任务,便是加大农业生产。这便需要更多的男性作为生产的主要劳动力。于是,女性的生育能力又成为了男权社会强加在她们身上的又一砝码,健硕的身材也成为了审美的又一必要条件。

( 三) 逼真的姿态之美

美人之所以美,不单单拥有一个漂亮的躯壳就够了,活灵活现的灵动之美,更是《诗经》中女性描写的浓重之笔。仍旧以《国风·豳风·七月》为例,“女执懿筐,遵彼微行,援取柔桑”,写出一位少女,背着一个细长的筐子,扭动着腰肢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即使在进行劳动的过程中,那种婀娜多姿的身姿也出现在了每位读者的面前。在这里,我们看不到这少女的身材容貌、服装配饰。仅仅一个身姿,便演绎出风情万种,让人怜爱不已。如“舒窈纠兮”、“舒受兮”、“舒夭绍兮”( 《陈风·月出》) 写出身姿曼妙,“僚兮”“燎兮”( 同上) 写出容貌的美好。“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陈风·宛丘》中一个“汤”字刻画出女子翩翩起舞时的轻盈。

二、《诗经》女子与爱情

《诗经》中有很多反映爱情和婚姻生活的作品,虽然经过漫长历史长河的洗礼,但直到今天,只要我们细心品读,便能感受到《诗经》中女子那些热烈、羞涩、大胆、执着、勇敢的爱情力量。《秦风·蒹葭》将追逐者的痴念在水境的映衬下写得扑朔迷离,凄婉动人。对于“伊人”的理解,历来评论家颇多争议,但不可非议的是诗人对爱人的热烈追求,而被追求者,大体应该是采摘荇菜的勤劳、美丽的少女。在周代,人类社会还没有发展到“男尊女卑”的两性的绝对阶级时代,没有封建礼教来约束、摧残女子对爱情的本性追求。她们能够大胆、自由地追求爱情。《召南·?坑忻贰吠栊闯隽硕园楹突橐龅拇蟮ㄒ螅涯芸晒蟮氖牵⒊霭樾藕藕秃羯模且晃慌印!??坑忻罚涫灯哔狻G笪沂浚势浼狻??坑忻罚涫等狻G笪沂浚势浣褓狻??坑忻罚昕??I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这位女子看见树上的梅子一天天越落越少,暗示着时间一天天溜走,年华也一天天溜走,这里没有了少女的矜持,而是大声疾呼: 想要娶她的男子快点来呀! 毫不掩饰那急迫的心情。女子想尽快结婚的心情也表露无遗。《卫风·氓》比较完整地反映了周代男女恋爱婚姻的全过程。面对“氓”嬉皮笑脸的假意“贸丝”,出于倾心,女子的表现反而落落大方,还在劝说“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接下来两人坠入爱河,尤其是女子,因“不见复关”而“泣涕涟涟”。本来他们的婚姻生活应该是美满幸福的,自主结合,两情相悦,他们曾指天发誓: “及尔偕老”,要白头偕老,永不变心。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女子人老珠黄,尽管她努力地劳作,终年地操持家务,也改变不了男人“士贰其行”、“二三其德”的心态,负情变心,喜新厌旧。此情此景,女主人公欲哭无泪,不但被丈夫抛弃,回到家里也得不到亲人的同情,“兄弟不知,?A其笑矣”。但她在最后坚强勇敢地结束了这段没有结果的婚姻,“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三、《诗经》女子的圣洁品格

别林斯基在评价普希金的爱情诗时说: “普希金的诗,特别是他的抒情诗,总的色调是内在的美和抚慰心灵的人情味。在普希金的任何感情中,永远有一种特别高贵的、温和的、柔情的、馥郁的、优雅的东西,就这一点说,阅读他的作品是培养人性的最好方法,特别有益于青年男女。”这一评价同样适合于《诗经》中的情诗,尤其是在“国风”的情诗里包含着最原始也最淳朴的人性之美,焕发着最动人的力量。如果把“国风”中的情诗比做一曲旋律悠扬的琴瑟之声,那么最能“绕梁三日”的便是闪耀其间的女子的圣洁品格。《卫风·伯兮》写一位女子思念她远征的丈夫,她之所以深切思念自己的丈夫,不仅因为丈夫武艺高强,身体魁梧,更重要的是由于丈夫到前线去参加一场维护家邦利益的战争。培根说: “人的天性在私生活里是没有虚饰的。”在《伯兮》中,虽然女主人公因思念丈夫而日渐憔悴,内心痛苦不堪,但她把爱丈夫和爱家邦的感情完善地结合起来,自然地流露出那种发自心底的情感,显示出崇高的情操以及强大的生命力。

《诗经》中的女性形象异彩纷呈,她们的美表现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秀外表,更表现在她们大胆追求爱情与婚姻幸福的勇气和无所顾忌,更能震撼读者的是她们圣洁的品格和高尚的情操。《诗经》中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具有进步的社会现实意义,永远值得读者深入细致地领略她们的旖旎风采!

《诗经》女性审美 第2篇

《诗经》女性审美

《诗经》时代,由于男性已在生产和生活中占主导地位,女性审美习俗大多是从男性视角出发逐渐形成并沿袭下来。

尼采说:“男人为自己创造女性形象,而女性则模仿这个形象来创造自己。”这种审美状况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一直占据主导地位。《诗经》时代,对女性的束缚尽管没有后世严重,但已初现端倪,女性作为审美主体的地位开始被剥夺,女性在两性审美中已处于弱势地位。薛富兴在《〈诗经〉审美观念举例》一文中,把《诗经》审美观分为两类,一类是普遍性审美观,一类是特殊性审美观。在特殊性审美观中,专言女性之美的词有“淑、婉、佼、倩、娈、姝、静、媚、都”等,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诗经》中专用于赞美男性之词仅有“彦”。这一词语统计也显示出了两性审美主体地位的失衡。因此《诗经》中女性审美习俗大多是从男性视角出发逐渐形成并沿袭下来。

一、硕大为美

《诗经》时代,由于对劳动力的需要,种的繁衍的需要依然是当时社会的主要内容,在对女性审美中首倡硕大为美。我们从《诗经》收录的诗篇中可以找到例证。如中国文学史上第一篇美人赞《卫风•硕人》及《唐风•椒聊》《小雅•车辖》《陈风•泽陂》等都反映了这种审美习俗。

《卫风•硕人》,开篇即言“硕人其颀”,《郑笺》曰:“硕,大也。”所以“硕人”意即大人。王先谦《集注疏》曰:“大人犹美人,《简兮》咏贤者,称硕人又称美人,《郑笺》以为即一人,是其证也。古人硕、美二字为赞美男女之统词,故男亦称美,女亦称硕。”“其颀”和三章“硕人敖敖”中的“敖敖”、四章中“庶姜孽孽”中的“孽孽”均指身材高大貌。所以庄姜之美的第一构成要素是身材高大丰满。

《唐风•椒聊》是一首赞美妇女多子的诗,诗开篇先用“椒聊”兴多子。闻一多《风诗类钞》曰:“椒聊喻多子,欣妇女之宜子也。”时人又认为体壮肌丰的女子可以多生孩子,所以在赞美女子体态的时候用了“彼其之子,硕大无朋”、“彼其之子,硕大且笃”。

《小雅•车辖》,这是诗人在迎娶新娘途中的赋

诗,诗人在赞美新娘的时候用了“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其中的“硕女”也是指身材高大的女子。还有《陈风•泽陂》,让诗人念念不忘,“辗转伏枕,卧而不寐,思之深且久也”(朱熹《诗集传》)的女子也是一位“硕大且卷、硕大且俨”的女子。由此可见《诗经》时代硕大为美依然是对女性审美中的重要内容。

《诗经》时代,对女性硕大为美审美习俗的崇尚还可证于同期的其他资料。《左传•桓公元年》“宋华夫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 “艳”《说文•丰部》解释为“好而长也”,这也说明当时对女性审美中,确以身材高大、肌体丰满为美。

二、以德为美

周人的礼乐文明规定了君臣父子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这种制度将男性置于主体主动的地位,为男性提供了广阔的施展才华的天地。而女性的生活范围缩小,逐渐从社会回归家庭,女性审美的主体地位也逐渐失落。所以这一时期从社会和男性角度出发的对女性的审美除了看重女子颀长丰满的身材,而且还特别看重女性的德美。所谓的“德美”,除了生育继嗣之外,又增加了温顺、贤惠、勤劳等品德要求,美开始具有伦理品格上的意义。这一习俗在《诗经》的体现最典型的是对“周代三母”的描绘。“周代三母”对《诗经》时代的男性来说,尽管是历史人物,但从现实生活中的男性对她们的颂扬,可以认定现实的审美观对她们品德和行为的认可,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西周时期对女性审美中对德美的看重。我们可从产生于西周初中期的《大雅》中的几首诗来印证这一审美习俗。

《大雅•大明》中有这样的描述:“挚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曰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德之行。”诗中的“挚仲氏任”即指大任,她是王季的妻子,文王的母亲。“维德之行”意即大任的品德与王季相配。接下来写道:“大邦有子, 天之妹”、“于周于京,缵女维莘”、“长子维行,笃生武王”。说的是文王之妻,武王之母“太姒”,“ 天之妹”是夸赞太姒的貌美,说她好比天上的仙女。“缵女”谓好女,犹言淑女、硕女、静女,皆美德之称。从这些描写可见太姒也是一位德色兼备的女性。

《大雅•思齐》开篇即言:“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齐”,端庄。“媚”,美好,这里指德行美好。“徽音”,指美好的声誉。诗句的意思为大任端庄,太姜德行美好,太姒继承先妣的美德则曰“嗣徽音”,这里尽管也提到了“周代三母”的貌美,但没有具体所指,重点强调的是她们的美德,这里的美德除了端庄、温顺外,侧重于她们为人妻为人母为周室繁荣所做的贡献。

西周初中期对女性端庄、柔顺、贤淑的看重主要是与周礼相呼应对女性施加的影响。除此之外,前朝兴亡的历史教训也影响着周人,特别是统治者审美观的形成。

关于夏商亡国,许多古籍都把罪责归于夏桀的爱妃妹喜和商纣的爱妃妲己。《列女传•孽嬖传》云二女,一个是“美于色,薄于德”、一个是“美而辨,用心邪僻”。这就促使周代统治者在建国之初就总结出“维王不逊声色”(《尚书•商书》)的“女祸论”思想。《大雅•瞻 》一诗就表现了这种思想。诗三章云:“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教匪诲,时维妇寺。”四章又云:“妇无公事,休其蚕织。”认为女人不能参与社会政治事务,女人参政只会给国家带来灾难。这种思想使女人逐渐从社会政治生活中退出,回归家庭,从事家务劳动,相夫教子。这种思想观念也导致对女性审美中“以德为美”的审美习俗的形成。女性的貌美即“色”美在有意无意中被忽略了。

三、善美统一

西周末期,对女性审美的习俗发生了很大变化。此时对女性自然人体之美的审视中,除了看重身材的丰硕、健壮,也看重女性的容颜美。当然“善”仍处于此时审美评价的主流地位,此时审美的最高标准是善和美的统一。这一审美特点在《国风》的大部分和《小雅》的小部分诗篇中都有体现。

(一)外美的突显

《诗经》中对容颜美的描写最突出的诗篇还数

《卫风•硕人》,诗篇对庄姜容颜之美的`描述集中在诗篇的第二章。诗人运用了多种喻体对庄姜先作静态描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紧接着又对其进行动态的描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样一动一静,动静相生,化美为媚,就把一位令人心旷神怡的古典美人呈现在读者面前。关于此诗产生的时间,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姚际恒《诗经通论》、崔述《读风偶识》都认为此诗作于庄姜始嫁至卫之时。《史记•卫世家》载:“庄公五年,娶齐女为夫人。”据此推算,这篇作品大约产生于公元前752年左右。是西周末年的作品。

《诗经》对女性容颜美的描写中大多用花作比。用娇艳欲滴的鲜花为喻体,状女性容颜之美,开了中国审美传统中美女如花的审美先河。翻开《诗经》我们可以看到大量的用鲜花喻美女的诗篇。

《周南•桃夭》中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用桃花的鲜艳多姿喻新嫁娘容颜的娇美亮丽。清人姚际恒在其《诗经通论》中说:“桃花色最艳,故取以喻女子,开千古词赋咏美人之祖。”方玉润也说:“(一章)艳艳,开千古词赋香奁之祖。”《召南•何彼 矣》中用“何彼 矣,唐棣之华”、“何彼 矣,华如桃李”来形容即将出嫁的王姬容颜艳丽如桃李。关于二南产生的年代,程俊英认为“二南是西周末,东周初,即周王室东迁前后的作品”。

《郑风•有女同车》用“颜如舜华、颜如舜英”来描摹诗人心仪的姑娘的美丽容貌。“舜”,即木槿,落叶灌木,开淡紫或红色花,今名牵牛花。“华”同花。“英”,《毛传》:“英犹花也。”《郑风•出其东门》中有“出其 ,有女如荼”,“荼”,白茅花。“如荼”,形容城门外层曲城的女子像白茅花那样美丽众多。《郑风》的产生年代是东周至春秋之间,这已成为学界的共识。

《陈风•东门之 》中用“视尔如 ”来赞美自己的心上人。 ,亦名锦葵。花紫红色或白色,带深紫色条纹。《陈风•泽陂》有“彼泽之陂,有蒲与荷;彼泽之陂,有蒲与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这是一首怀人诗,男主人公把自己难以忘怀的可爱姑娘比作高雅洁净的荷花。自此花与女性之美结下了不解之缘,花开色美,花败色衰。而且随着社会的发展,不同的花朵都寓有特定的含义,如:牡丹喻富贵,菊花喻隐士,莲花喻君子,梅花喻高洁等。程俊英认为《陈风》除了《株林》一篇有确切年代可考,是春秋中叶的作品,其余篇目多是东周之后的作品。

(二)外美和内美的有机统一

位于整部《诗经》之首的《周南•关雎》的审美对象是“窈窕淑女”,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解释曰:“《方言》:‘_之间,美心为窈,美状为窕。’”由此可见“窈窕”既指形体之美,又指心灵之善。“淑女”的“淑”字,《毛诗传笺通释》解为“善”。“窈窕淑女”四字是在重“善”的基础上达到了“善”和“美”的统一。西周末年到春秋时期,尽管女性的自然形体之美较西周初中期突显,但在审美评价中占主流地位的依然是“善”。前一时期对女性审美的功利性目的仍然存在,特别是紧随其后的四个字“君子好逑”加重了这一功利性目的。对德色兼备的女子的审视只是为了君子能够挑选一个好配偶,建立一个符合伦理规范的家庭,完成周代“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的社会任务。

此期对女子德美的要求是西周初中期的沿袭,主要表现为勤劳、温顺、贤惠、多子等方面。和西周初中期所不同的是要求女子德美的同时,也看重女子的貌美,善和美有机地融为一体。如《周南•桃夭》,开篇以茂盛的桃树和艳丽的桃花起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形容新娘的青春貌美,接着“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提到了对新娘的品德要求。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曰:“宜与仪通,《尔雅》‘仪,善也’,凡《诗》云宜其室家,宜其家人者,皆谓善待其室家与家人尔。”二章用“桃之夭夭,有 其实”起兴,于省吾《泽螺居诗经新证》:“《毛公鼎》‘ ,驳’,刘心源谓‘斑,斑驳是也’。然则‘有 其实’即‘有斑其实’。桃实将熟,红白相间,其实斑然。”对新娘寄予了婚后多子的期望。整首诗对新娘的审美期待是既青春貌美又柔顺多子,外美和内美融为一体。

《郑风•有女同车》诗共二章,每章前四句从静态和动态两个方面刻画女子的容颜美和体态美。“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用木槿花来比喻女子容颜的鲜嫩娇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写女子体态的轻盈飘逸。每章的最后两句作结:“洵美且都”、“德音不忘”。整首诗刻画了一个朱颜娴雅,德音不忘的完美女性形象。

《小雅•车辖》是新郎在迎亲途中所赋的诗。诗人用漂亮的长尾锦鸡、青翠的柞叶喻新娘的青春貌美,用“德音来括”、“令德来教”、“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来歌颂季女的品德美,又是一位德色兼备的新娘。《左传•昭二十五年》载:“叔孙 如宋迎女,赋《车辖》。”叔孙 (?―前517),是春秋时代鲁国的政治家和外交家,由此可推得《小雅•车辖》是春秋中期的作品。

西周末期,尽管女性的外美得到认可并突显出来,但对女性的审美标准强调的是外表美和心灵美的统一,女性只有外表美是得不到认可的。《召南•何彼 矣》和《 风•君子偕老》从反面印证了这种审美观。“何彼 矣,唐棣之华”、“何彼 矣,华如桃李”,用鲜嫩的唐棣花和桃李之花来形容王姬之美。表现女子容颜的俏丽。方玉润说:“何彼 矣,讽王姬车服渐侈也。……何彼 矣是美其色之盛极也;曷不肃雍,是疑其德之未有称耳。”以此可见,此时尽管外表美已得到认可和彰显,但无德与其匹配还是立不住脚的。《 风•君子偕老》,《毛序》曰:“《君子偕老》,刺卫夫人也。夫人_,失事君子之道。”《郑笺》:“夫人,宣公夫人,惠公之母也。”卫宣公是卫国第十五代国君,前718至前700年在位,由此可知此诗的产生年代应是春秋前期。诗人对宣姜之美从皮肤、秀发、体态、举止、服饰等多个方面进行描绘,诗中宣姜是何等的漂亮迷人,何等的雍容华贵,真是静如巍巍高山,动如潺潺流水,所以诗人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然而遗憾的是如此貌美没有厚德与之相配,所以诗人发出了质疑:“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如果说第一章的结尾“子之不淑,云如之何?”是一种直接的指斥,那么后两章的惊问和惋惜却辞婉意深。诗人对宣姜“善”和“美”的不和谐、不统一,表示遗憾并给予强烈的谴责。这些诗篇从反面印证了此时对女性的审美要求是善和美的统一。

四、结 论

《诗经》时代由于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对女性审美中首重女性自然形体的硕大和健壮。西周初中期,前朝兴亡的历史教训和周代的礼乐文化决定周人在对女性审美中注重女性端庄、柔顺、贤淑的德美,女性的貌美在有意无意中被忽略了。西周末年到春秋时期,女性的外美得到认可并适度彰显,但这一时期女性审美的核心意蕴是以善为美,以是否符合周礼的规范为第一要素。“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排在首位。《诗经》时代,由于男性在社会生产和生活中已占主导地位,体现在《诗经》女性审美诗中,便是我们看到了大量的从男性视角出发的对女性审美的诗篇。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卫风•伯兮》的“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女人形成了“女为悦己者容”的自弱心态和顺从意识,以迎合男性社会的审美需要。这种审美观一直为后世所沿袭。直到今天,尽管妇女的社会地位已大大提高,但这种审美习俗依然在起作用。

《诗经》女性审美 第3篇

《诗经》中蕴含的女性审美标准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5的诗歌。据统计,在《诗经》的305首诗歌中,与女性有关的诗共有100多首,占了《诗经》1/3的篇幅,仅在“国风”中关于女性的诗歌数量就有80多首,其中,出现“美”字的诗篇共14首,诗句共40句,可见,那个时代的女性美已经受到了社会的普遍关注。为了更好地了解那个时代的社会风情、女性的社会地位及当时女性的审美意识,本文试图透过这些作品,从《诗经》时代女性的审美标准,审美特征、审美表现形式等方面探讨《诗经》时代的女性审美观。

一、《诗经》时代女性的审美标准

1、体态美:以“硕”为美

《诗经》时代,人们对女性体态美的审美趋向,主要倾向于以“硕”为美,程俊英在《诗经译注》里谈到:“古代不论男女,皆以高大修长为美”[1]89,男性在择偶时,也喜欢那种高大丰硕型的美女。《卫风·硕人》开头第一句即言“硕人其颀”,描绘了出嫁途中庄姜所展现的第一印象,就是高大、健美的身材。《唐风·椒聊》中有“彼其之子,硕大无朋……彼其之子,硕大且笃”[1]175所赞美的妇人体态也是高大丰腴型的,《小雅·白华》篇中用“啸歌伤怀,念彼硕人”[1]398诗句,表达诗人所思慕的对象也是个“硕人”,从《小雅·车辖》篇“辰彼硕女,令德来教”[1]376的诗句中也可看出被新郎极力歌颂的新娘也是一位身材健壮的女性。由此可以看出,《诗经》时代的人们在女性的体态审美上,都是追求以“硕”为美,“硕人”是诗经时代男人们理想中的结婚对象。

2、服饰美:以“素”为美

《诗经》中的诗篇充分说明了女性在服饰色彩上以“素”为美的审美倾向。《卫风·硕人》作为身份尊贵的庄姜,作为出嫁的美丽新娘,也只是身着“衣锦褧衣”,“褧衣”就是麻纱罩衫;《郑风·丰》中的女子“裳锦褧裳”,外披绉纱白罩衫;《郑风·出其东门》中男子的意中人穿着“缟衣綦巾”“缟衣茹藘”“缟”是白色,它的心上人穿的是白衣绿裙,白色是主色;《鄘风·君子偕老》中宣姜虽然身穿“玼兮玼兮,其之翟也。”衣服颜色鲜艳耀眼,但是这是一首讽刺宣姜丑陋行为的诗歌,衣服虽艳丽耀眼,但人们不认为她美,用衣服的颜色反衬出人们当时的审美观。沈从文在《古人的文化》中讲到:“照周代制度,至于一般百姓,自然还是只能穿本色麻布或粗毛布衣服,极贫困的就只好穿草编的‘牛衣’了。”[2]80可见,在《诗经》那个时代,女性在服饰颜色的审美趋向上,不追求华丽美,而更喜欢本色,追求以“素”为美。

3、容颜美:以“目”为美

《诗经》在描写女性外在美时,重视五官的刻画,在五官刻画中又注重眼睛的描写,如《卫风·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1]88歌者从美女庄姜的手指、肌肤、脖子、额头、眉毛、眼睛、笑容等方面传奇形象的描绘了庄姜的音容笑貌。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一句最为传神生色,清代著名学者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说“千古美人者无出此二语,绝唱也。”庄姜笑起来两个酒窝像花儿一样,一双美目黑白分明。又如《郑风·野有蔓草》中有“有美一人,清扬婉兮”[1]139,“清扬”意思为眉目清秀,通过眼睛的描写,把这位恋爱中女子的妩媚样子描写得淋漓尽致。《鄘风·君子偕老》通过“子之清扬”也道出了宣姜的容颜美。

4、性情美:以“真”为美

《诗经》中记载了很多大胆可爱,率真自由,不受礼教约束的女性形象。如《郑风·溱洧》:“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1]140这首诗歌反映了青年男女在上巳节这个传统节日里自由交往的快乐。从一问一答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女性在爱情中毫不掩饰、真诚、大胆地追求自己心仪的男子,短短的对话将女子率真热情、调皮可爱、活泼开朗的性格特征跃然纸上。《召南·摽有梅》里也描述了一位热情泼辣、具有率真个性的女主人公形象,可见在《诗经》时代,女性诚挚的情感、率真的个性是中国传统审美情趣的一部分。

5、心灵美:以“德”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