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诗选(实用3篇)

北岛诗选 第1篇

——北岛在时间概念沉思批判或溯源……

唐明、草鹤谈诗对话录之北岛篇

文/唐明、草鹤

    草鹤:唐明老师,今天我们谈著名诗人北岛。……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做为中国“朦胧诗”最杰出的代表,诗人北岛的名字,可以说,家喻户晓!这里没有“什么之一”可言,而是唯一,除具备人物概念上格局化、剥蚀感,还拥有旗帜鲜明的个性和特质,起到了领军人的角色,并被誉为“一种新诗歌的形式、指引和缔造”,且开一代诗风。其营造与功绩,无人可以撼动!而地位毫无疑问,是举世公认的!——做为那个时代的先锋、前驱者之一,其继_、食指(郭路生)之后,与舒婷、顾城、江河、杨炼、芒克、多多、梁小斌等,一同掀起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朦胧诗运动”,称之为一场颠覆性的诗界风暴也可以!其敏锐兼具洞察力、睿智和思辩,开创了朦胧诗这一诗学概念!他刚毅、勇猛、卓越、茁丽、壮观;严谨、深刻、绚烂、瑰玮。——唯有诗歌,可以做为证,以检验一个时代的标杆,觉醒者的步伐!诗者的荣耀,不是被欺骗,而是被理解,当今最强劲的一个音符。不断打击,屡败屡战,文化上的不被摧垮,虽然倾轧与剿杀铺天盖地,寂静和战栗随之而来!一个强大的声音,似乎在说,“北岛,我们绝不倒下!”——为什么北岛,会自我放逐,被驱除及搁置,或冷遇?或遭弃之!北岛,一个垄断了诗坛的太阳——在炫耀刺眸的白昼下,日夜交替。暂时的困境、危难、沦落和打击,乃至于封杀、劫虐、沉默与坚守,对于诗人而言,都算不了什么。对诗歌的信仰之力,寂寞使之愈挫愈勇,在北岛看来,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他不进天堂,谁进天堂!

    唐明:是的,草鹤老师。北岛乃新中国同龄人,其对新诗贡献,功在千秋!功在当代。倘若将普希金誉为“俄罗斯的太阳”,则北岛可称之为“中国诗坛的太阳”,地位自然卓显殊绝。这就同将阿赫玛托娃比做成“俄罗斯的月亮”,同理也可把舒婷赞之为“中国诗界之月”,如此类推当算妥贴。毕竟二位为诗中国当代之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若非而论之地位何由一划可择其间,笃信诗坊才子佳人无数,确乎无一人堪媲之耳。北岛自1970开始写诗,创作迄今,其影响力,无人能及,并多次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从中亦可看出其在国际诗坛实绩。况之1965年北岛入北京四中,至1980年在北京六建当工人11年里,据北岛回忆大约1970年春,其与几位朋友在颐和园划船,有人在船头朗诵食指之诗,给予北岛极大震撼,随后即开始创作之经历,堪称传奇,用今天的话说,是中魔怔了,被诗“魇”住了!故而“堕落”至此。北岛之名,还是诗人芒克给起的(真名郭振开),也是他影响最广泛的笔名。1973年前后,北岛和同学常常聚会,搞文学沙龙什么的;并同“白洋淀诗群”诸友及青年史铁生等保持着密切接触,其中就有后来作家_、导演陈凯歌等人。在写诗同时,北岛还写了不少中短篇小说,比如《波动》《在废墟上》《稿纸上的月亮》《幸福大街十三号》《归来的陌生人》等。对于当时一切向前看,以主流意识形态之大写作为背景,所以无论是新诗还是小说,北岛都“向后看”,尽量与主流意识形态拉开距离,呈现出一种“反向”。……据言,北岛最初一批诗,多与海相关。1970年他去海边旅游,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开始写诗,所以诗中充满了关于海岸、船只、岛屿、灯塔等意象……

         1978年,北岛与芒克等人干了件大事,创办了《今天》杂志,那是当时真正具有“诗歌意义背景上”的地下民刊,也是全国第一份以诗歌为主导的(地下)刊物。虽然,此前贵州诗人_也油印过许多“诗传单”或诗集,在北京“_”与全国各地张贴并散发,但那都是时效性节段式的,呈现出散乱和碎片化,所以《今天》是真正意义上的地下诗刊,且独此一份,可谓开风气之先,乃全国第一!……那年初秋,一个晚上,北岛和芒克、黄锐,在黄锐家小院里喝酒,北岛提议办个文学杂志,于是《今天》就诞生了。——北岛笔名也因《今天》创办而得来。当时北岛和芒克创办《今天》,觉得自己应该有个笔名。有一次,他们无意间在晚上骑车,芒克想起北岛是浙江湖州人,但出生并生活在北方,那时北岛印过一本诗集叫《陌生的海滩》,里面也提到许多岛屿。而他是那种外表看起来很冷,挺独立,芒克觉得叫“北岛”非常合适。于是,北岛这名字就在朋友间流行开。

    北岛,绝对堪称中国诗坛第一人,北岛在中国诗界地位,无与伦比。马悦然曾言,北岛三次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足以说明问题,他在思想性、地缘政治上及精神层面上的建树,迄今为止,仍无人可撼动。……若非要找可比性,则舒婷、多多,在文学性上,或能与之比肩!但思想性,则稍逊。北岛乃中国诗坛里程碑!是一个巨大的坐标,一个无法企及和逾越的高度!——他具有开天辟地的勋绩,运肇始创,功勋至伟。他开创了一个时代,以北岛的名字造就了“一个北岛”的主题,将诗歌推到了一个高峰,是时代命名了北岛,而非北岛命名了一个时代!凭思想家、文学家、批评家、翻译家、散文家、诗人、画家之名,雄居诗界,横冠诗坛!他是“一代人”的旗手,朦胧诗的主将,发“时代反思文学”之先声,是诗歌文化的精神支柱和象征,乃一个时代的偶象。

     自五四运动以降,新文化、新思潮、风起云涌,由白话诗所缔造使古典义意的诗歌向现代诗转变,经郭沫若、闻一多、艾青、李金发、冯至、徐志摩、朱湘、戴望舒、何其芳、卞之琳、穆旦、胡风(按:主要在诗歌建设、理论批评方面)等努力,基本架构出中国诗歌发展的轨迹。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随思想意识觉醒和二次西风东渐,中国诗界再度知难而上逆袭之,迎来了大好局面,以北岛为代表等朦胧诗的先知们,自七十年代起,已开始发声,而早于其它一切文学形式(如:小说、散文、戏剧等),在遭受来自文坛内外无数次打压、封杀、摧残、揉虐、抵制、搓折、欺凌之后,朦胧诗地位由此确定,终于奠定和形成。这无疑是北岛们的功绩,及远见卓识!以“(朦胧诗)三个崛起”为标志,谢冕、孙绍振、徐敬亚诗评家的影响力甚嚣尘上,这直接导致了后来徐敬亚所引领、发起与主持的“1986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展”,并主编《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1986-1988)》红皮书,掀起了“第三代诗歌运动”,令各种宣言、诗群、流派和主义,纷纷出炉和登场,使“后朦胧诗时代”来临。在举国诗坛一片“打倒北岛”的声浪里,北岛则独善其身,超然物外,远走异域或他乡,开始了他“自我放逐”的流亡生涯。

     第二代朦胧诗人北岛们,是第三代诗人的哺乳器、孕育人和分娩者,而第三代诗人则充当了掘墓者的角色,丧钟不为任何胜出者和失败者而鸣,它只因时代的交替而敲响,并将第二代朦胧诗抬举到无可撼动的高峰之上,形成了那个时代的典范与奋斗史的历程,更成就了一个时代的精神希冀、追求和象征。——思想者的诉求,值得我们记取,更使北岛们成为了一座座丰碑!……他们的名字,将镌刻在纪念碑上,永载史册,名垂青史,令我们感慨、景仰、致敬与怀恋。

         ……草鹤老师,北岛们是不可磨灭,经得起历史推敲的,是被当代著名思想家、美学家、一代宗师李泽厚先生写进《中国近当代思想史论》的人物,不可否认的是,诸如:谢冕、徐敬亚、朱大可、耿占春等国内一流评论家,亦将其引述并界定之为开山祖式的标尺,而无可反驳、颠覆与徒念!

     关于_后期,诗人北岛们的一些状况及所从事的诗歌活动情形,可参看杨健《1966-1976的地下文学》(2013年_党史出版社出版),该书对“_”十年地下文学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原汁原味地呈现动乱年月的民间文学思潮。后来诗人廖亦武所编《沉沦的圣殿——中国20世纪70年代地下诗歌遗照》一书,及刘禾《持灯的使者》这部追述当年诗歌奋斗史和灾难、历程的书中,均能清晰、真切地洞悉和看到,那个时代的证据、指向与流变,以及所造成的影响和塌陷,和悲剧式的主题(按,参看洪子诚、刘登翰合著《中国当代新诗史》)。

          ——最早起出“打倒北岛,pass舒婷”口号的,是在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之初,北岛等人以《今天》杂志为阵营,开始登上诗坛。这些年轻诗人的诗,引起了一些老诗人的注意,被指责为“令人气闷的朦胧”,朦胧诗就于此得名。但也有一些评论家认为,这是新美学原则在崛起,对此大加赞赏。但无论文学界内是褒是贬,读者们只看一点,那就是有没有打动自己的内心。……事实证明,朦胧诗成功突围,获得了胜利,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直到今天,留在大多数读者心中的,仍是北岛、顾城、舒婷、江河、杨炼、芒克、多多等。——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黄金时代,一场诗歌朗诵会就会使万人空巷!会场太小,甚至有人破窗而入。那时,诗人受追捧的程度甚至不亚于今日的明星,北岛曾经在狂热读者的围堵之中落荒而逃。那时,就连征婚,不光要写上体貌端庄,更要强调自己热爱文学。但是,那个年代也是各种思潮风起云涌的时代。朦胧诗才刚刚流行了几年,在一次研讨会上,北岛在发言,有一位名叫刑天的诗人,突然就站出来高喊“打倒北岛”。迄今不知道这样的口号,最初是谁提出来的,但绝不是刑天!该事件一经提及,迅速发酵,得到了很多人响应,且呈愈演愈烈之势……

     草鹤:是的,唐明老师,到了1986年,《深圳青年报》推出了“现代诗流派大展”,诗坛一下子冒出了几十上百的流派,成百上千个诗人,一时热闹非凡。偃旗息鼓之后,以第三代诗人为代表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后来,诗人韩东说,当时对北岛的反叛,其实更像是“弑父”。他最初是把北岛视为偶像的,最初写诗,就是在模仿北岛。他曾经还因为在学校看北岛主编的《今天》杂志而遭到审查。他用“耳目一新、心神俱震”来形容自己看了《今天》之后的感觉,认为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写法。从于坚早期的一些诗歌习作来看,他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朦胧诗的影响。但跟在北岛后面走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便产生了反叛的想法。“打倒北岛,pass舒婷”,其实并不只是针对这两位诗人,而是要摆脱以他们为代表的朦胧诗的影响。第三代诗人反对朦胧诗过于诗意的语言、崇高和政治色彩,主张诗歌口语化、注重日常生活,以消解朦胧诗的崇高!于是,口语诗一直流行到今天,早已经被玩烂了。许多人把口语诗写成了口水诗,写成了没有意义的分行文字。北岛至今依然没有被打倒,一些人已经成了跳梁小丑。——有人就此事问过北岛,他对当年的“打倒北岛”怎么看?其言,这并没有什么稀奇,每一代人都应该向上一代人挑战,就像我当年挑战艾青一样。在古希腊神话里,挑战巨神宙斯的,大有人在!

    所以,自_年后,北岛因故移居国外,曾一度旅居瑞典等七个国家,进行创作,寻找机会,并得到诺贝尔奖提名和推荐。1990年,北岛滞美,曾任教加州戴维斯大学,同年在北岛主持下,《今天》文学杂志在挪威复刊,至今仍在世界各地发行。其2001年回国为父奔丧;2004年,北岛散文集《失败之书》在中国大陆出版,这是时隔15年北岛首次在大陆出版书籍。2005年8月北岛随笔集《时间的玫瑰》,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2007年,北岛收到香港中文大学聘书。8月,正式搬至香港与其家人团聚,至此结束了其自我流放二十年生涯……

      唐明老师,北岛以“想像与创造的空间”为题,擎灯诗坛大半生,为中国诗歌做出了卓越贡献,如今归来可说功德圆满。可是,时间的玫瑰,堪谓造化弄人,2013年10月30日,“北岛诗歌之夜”,在香港中文大学邵逸夫堂举行,六百多人入场,创下主办方同系列活动,最高纪录。2014年7月5日,北岛时隔13年重回北京,出席新书发布会。2014年9月,北岛入围诺贝尔文学奖。

       唐明:草鹤老师,言之有理,北岛是_后期兴起的朦胧诗派重要代表之一,其著名的诗歌如《回答》《一切》《宣告》《结局或开始》等,曾震撼无数国人,表达了一代人信仰失落中的批判与否定,坚韧和自强,怀疑及惘然。……北岛的诗,刚毅、严谨、冷峻、思辨,具有强烈的叛逆性和思想性。其敢于否定一切在赋予了词语精神理想化的基础上,坚实地贯彻其意志力,总能在时间悖论间与断裂中挖掘探寻人的灵魂,以惊世之语殚精竭虑说出,人世的罪与罚、善及恶、惩和处,深入揭示出人性的丑陋或悲哀,毅然决然由诗义纯粹的理念鞭挞玷污人生的嘴脸,从神性与根性上攫取血性,胆识过人的给予驳斥,面对魍魉魑魅而进行毫不退缩的抗争和正义的讥讽、挖苦、嘲弄,在刺谕及宣判中剥去其所谓掩饰的外衣,深入骨髓有力剖析,以诠释出其固有的弊症,究之诟病,断其筋肉,认真而毫不留情地给之革除,在继之以鲁迅所倡导的国民性和劣根性批判中拷问,将人类契约与灵魂放置在砧板上彻底干净地斩断剁碎,凭摧枯拉朽之势而锉骨扬灰,掘蚀骷髅并深恶痛绝地指出人类的责任。——扣问人世不悯,况之谛说诘难和苦难,拯救及赎罪,宽恕与忍让,赤心诚诫,勉力讨伐,追歼之。如匕首和投枪,必然斩尽杀绝而刮骨疗伤!以“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勇气坦荡做人,却与时代讨要证据,仿佛身处被诉讼的法庭,果敢识破审判者的角色,由一个被审判成为一个审判者,特立独行慷慨激昂测度,以佐证出——罪恶的根源、人性的弱点、强加于人的厄运!世态的冷暖炎凉和趋炎附势,乃至自我寻求真理与价值,成为一个最先抵达的觉悟者,如堂吉诃德靠一己之力与风车挑战!故此,北岛曾说言:“诗人应该通过作品建立自己的世界,这是一个真诚独特的世界,正直的世界,正义和人性的世界。”他俨如是一个真理的代言人,箴言的卫士,用理想悍卫正义!在道德箴言录上以圆规和矩尺丈量,凭犀利之矛剌击坚实之盾,尖锐而骁勇善战,锋芒毕露却义无反顾。

      北岛的战斗性和斗争精神,主要表现在其写作前中期,盖因北岛诗歌,创作始于_后期,反映了“从迷惘到觉醒”的“一代人”的心声。_荒诞无稽与现实,造成了诗人独特的冷抒情,其以出奇的冷静和深刻,思辨性地开创了一代人的诗歌,其在冰一样僵冷的社会观察,发现“那从蝇眼中分裂的世界”,是如何造成“人的价值”毁灭,乃至于全面崩溃、人性的扭曲和异化。其势必从处心积虑中寻求答案,在思想饥寒交迫与饥渴难耐里上下求索。但仅只能凭作品建立自己的世界,用真实而非谎言感知人性的渺茫!仿佛被扼住脖颈的人,在桎梏和枷锁下透过沉重的镣铐跳舞,在这个世界北岛用自己的坚毅,克服了艰难险阻!建立了自己的“理性法庭”,以理性和人性为准绳,重新确定人的价值,恢复人的本性!如诗人言,“从星星般的弹孔中/流出了血红的黎明”,嘲讽现实扭曲、怪异和异化,若挖掘煤一样挖掘世界,在不折不扣中搜寻人间之光和反思人类荒唐,“绝不跪在地上/以显得刽子手们的高大/好阻挡那自由的风(摘自其诗《宣告》)”。——反思历史和现实,呼唤控诉人性被疯狂肆虐,寻找生命的意义何在?以及红帆船上的风!“宁静的地平线/分开了生者和死者的行列(摘句同上)”,那企图归之于人间失格的游戏,“……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摘句同上)”。北岛以一种清醒的觉识、理性和精神,用青春作赌注,对人性的凶暴和残酷作出了评判。其恢复了诗歌作为一种文字表达在中国的存在。俨若其言(摘自其诗《回答》)“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北岛以自己的创作接续了断流数十载的中国现代诗传统,并成功使其当代化、现实化,从而激发了一代人的思考自省认识阅历和觉醒。其诗所达到的高度至今无人能匹,而北岛总是以一种高大和尊严在审视整个人类包括自己,其在挑剔甚至是严苛的目光里,用诗来看待身边的现实生活,揭露其虚假和伪善,剥去其面具,暴殄天物般展现出其苍白的本质。北岛以一种清醒的理性精神,对人性深度的解构,几乎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揭穿其蒙蔽人世的画皮,洞悉之本来的丑恶,尤具在之早期诗中,呈现出自我对抗,矢志不移、尖锐犀利指出,卑鄙和高尚,死者与生者,“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摘句同上)”及“为了在审判之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摘句,同上)。”在诟病人生抉择中,确定方向,形成诗行,笃行诺言,乃透出绝望!……犹如其言,“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摘句同上)。”这是怎样的绝决人世,……悲哀彻骨,怒吼愤慨,一语成谶!似乎一语双关,一语道破,一鸣惊人!衷贞不渝地相信自己的追求,是多么无比正确,决不妥协与忍让,也毫无保留及退缩。

     北岛的诗,带有明显的悲观主义色彩和强烈的泄愤情节,但其中包含了挑战与宿命,信念执著,却又坚定不移,给人一种绝望中诞生的勇气与大义人生的激扬卓绝!这是北岛诗歌以一贯之的最大的动力或特征,北岛早期作品中虽然仍带有明显的浪漫主义情结,但已所不欲之调必然笃定了其一生的走向,更感知了未来的认同,即深刻的正义感和合法性,在人生气度上势必超越人性而存在,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坐标,深及堂奥,譬喻出人间的苍凉、沉郁、顿挫、高贵、神圣和霄汉!……其清醒的思辨支持着其思维的诗式逻辑,凭直觉产生的隐喻,象征性的意象,与深度的剖析相结合,敢于面对残烈、讹诈和快痛淋漓的鲜血,在北岛显著的诗风中,艺术特征所具备的高度概括力,悖论逆袭式的警句,造成了北岛的诗涵淇澳、独有的振聋发聩和精神力度与艺术境界,敏其所达而致同奥义,精准锋利且刀刀见血封喉,睿智果断却幽味深刻,刚强坚蓄更艰苦卓绝!如深涧迸雪况咽溪瀑,若离难易水而萧瑟苦含,在狂飚疾进中一绝如流,于铁血召唤间使命必达!抒机和隐喻相之辉发,任之与感叹彼此彤照,勃兴于路但安澜溅射,艰辛殊念然诡谲多变,瑰丽颖灿鬼图妖惑,荏苒楚囚却衔枚吞拳。横刀纵之才,诗捷窥之勇,辞绚凭之跃,字丽觊觎心。句句属实,词词凿痕,句式担当,语境厚重,遒劲有力,逆袭击碎,一展雄诗熊观,贯彻无垠,铁石心肠般浑然天成!

北岛诗选 第2篇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海湾,是帆

是缆绳忠实的两端

你是喷泉,是风

是童年清脆的呼喊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画框,是窗口

是开满野花的田园

你是呼吸,是床头

是陪伴星星的夜晚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日历,是罗盘

是暗中滑行的光线

你是履历,是书签

是写在最后的序言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纱幕,是雾

是映入梦中的灯盏

你是口笛,是无言之歌

是石雕低垂的眼帘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鸿沟,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渊

你是栅栏,是墙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图案

6、《一切》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上面就是山草香给大家整理的5篇北岛的经典诗歌6首,希望可以加深您对于写作北岛的诗歌的相关认知。

北岛诗选 第3篇

“我对着镜子说中文/一个论文联盟公园有自己的冬天/我放上音乐/冬天没有苍蝇/我悠闲煮着咖啡/苍蝇不懂什么是祖国/我加了点糖/祖国是一种乡音/我在电话线的另一端/听见了我的恐惧”。

北岛钻出观众席,走上台去,用中文朗诵了这首《乡音》。这是“香港国际诗歌之夜(2011)”的第四天,他是这个诗歌节的组织者。到今天,北岛定居香港已经四年,依然瘦削。

两年前,第一届“香港国际诗歌之夜(2009)”刚结束,北岛飞赴德国参加诗歌朗诵会,在马克思的故乡特里尔也朗诵了这首诗,同样用中文。《乡音》是他流浪时期的作品,被他多次在各种诗歌节上选读。那一次,德国听众掌声热烈,有人喝彩。北岛说“我既不是什么呐喊者,也不是什么斗士,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们给我贴上各种标签,我回不了家。”

“我正从野兽变成家畜”

有人说,听北岛朗诵《乡音》或者《黑色地图》,字里行间仍能流露出他对文化故乡的渴望。但他看来,自己的乡愁已经不具地理意义的指向。

现在,问他回望自己这些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他说,他总会想起一部电影《处处无家处处家》。“现在真的不觉得北京就是家了。我在世界上有好几个家。我的乡愁被第一次回北京给治了,写完《城门开》基本就痊愈了。”北岛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人其实是可以有多重身份的。四海为家的人最大的好处在于,他不属于任何体制,可以有亲历者和旁观者双重的批评特权。”

没人知道这是他的真实内心还是对自己处境无奈的开解。因为现在他又重新归于了一种“体制”。香港对他来讲,已算是“定居点”。

北岛现在的身份,是香港中文大学东亚研究中心人文学科讲座教授。这是个工作职位也是他在诗人之外的社会角色。这让他在2008年得以暂时结束了20多年的漂泊。

初到香港时,他曾说,对于相对陌生的港粤文化,需要安下心后慢慢了解和适应。而同样,香港这个一度被争议为“文化沙漠”、且鲜有诗集出版的国际化都市,对这位已被符号化的“国际化”诗人,也需要时间观察和认知。

定居四年之后,对香港,北岛有了意想不到的归宿感。

今年8月,他意外有机会回到大陆参加一次官方主办的诗歌节,又低调回了趟北京。返回香港时,他忽然感觉回家了。“我自己也会感到很羞愧,为什么离开北京反倒觉得回家了?”北岛说道,“这么多年,从来不是我选择城市,是地方选择我,所以是命运把我推向香港。”

香港这个家,北岛自称生活得“很奢侈”。

毕竟,他不再为生计发愁,身边有爱好诗歌的学生,在离家和学校都不远的地方,有自己独立的书房,可以安静地写作。为了打破“荒芜”,在香港这个复杂又开阔的地方,他试着调动各种资源为诗歌做些事。

落定一年后,北岛开始“不安分”起来。两年一届的“香港国际诗歌之夜”就是他折腾出的结果。今年记者招待会的地点选在了上环一家高端私人会所。北岛以“东道主”身份,协同来自美国、墨西哥、巴西、土耳其、中国大陆、及港澳台的近20位诗人,与记者见面。场地选取、诗人邀请以及独立诗集的多语种翻译出版,都明显成熟于第一届。支持机构中除了三所大学,还有两家私人基金会,以及领事馆和商业机构的赞助。这似乎是四年来诗人与香港互相“认知”和认可的结果。所以,当北岛拿起话筒,虽然依旧寡言,但显得气定神闲。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充分利用香港这个平台,通过翻译、出版、朗诵、中学生诗歌教育等一系列方式,逐渐改变这里的文化生态。这需要小小的野心外加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被称为文化沙漠的香港,筹办国际诗歌之夜、国际诗人在香港这样两个项目,在我看来,是诗人作为‘野兽’以外社会责任的一部分。”北岛如此解释自己的初衷。

“野兽”是北岛近期提到的一个意象,“野兽怎么活,诗人就怎么活。”他这样比喻。生鲜的表达经常被媒体引用,但也遭来了“表演性太强”的批评。

确实,北岛在香港的实际生活与精神上的彼岸有些对立。他说“写诗本来就不应该是一个职业,否则诗人很容易被‘职业’毁了。美国大学圈养诗人的结果就是无法出现伟大的诗人。”但是他自己却成为了一所大学的教授。与此同时,他在香港希望长期筹办的国际诗歌节,也一直有意争取到当地官方支持。这绝不是野兽该有的做派。“我正从野兽变成‘家畜’,好在时间不长,我时时提醒自己,可千万别上套儿。”对于自己的状态,北岛说。

北岛已经62岁。他的心态、顾忌和流浪多年的痕迹让他渴望稳定,但他身上的符号和烙印又让他在表态时必须有些“野气”。分裂中有种无奈的氛围。而相比于当下的状态,他早年的流浪生涯更像野兽。

猎物会变成猎人吗?

“我觉得诗歌不会像化学反应那么快,不是说现在安定了就没有困难。而生活的苦和心灵的苦又是两回事。诗人其实需要一个相对的稳定时期,这些年我漂泊的时间太长了,香港对我来说是个港口,我需要有停泊和休息的时候。所以我现在散文写作停下来,开始写诗。”北岛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这真的是个悖论。按照北岛关于“野兽”和“家畜”的描述,漂泊和离散的“野兽时期”本应有的诗意,但自己却迫于生计必须以散文随笔为生;生活稳定的“家畜状态”,本是诗人的大敌,但又让他有时间回归诗歌。

北岛消失多年之后重新进入大陆读者视野,是因为他的几本散文集出版。人们对其中不同于诗歌的表述方式和幽默感表达了欣喜。但当时很少有人清楚,这些文字有很多是出于谋生的无奈。

去国之后的那些日子,北岛四处择根,对抗生存压力几乎成为生活的全部。原本文化英雄般的诗人一旦真的脱离母语环境,突然变得毫无价值。

从_年开始的六年,北岛流浪七国搬家十五次。客居西柏林的时候,那堵世界最著名的墙仍然屹立。很快,墙壁被人冲破、捣毁。北岛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流浪至北欧,奥斯陆、斯德哥尔摩和丹麦的奥胡斯。“告诉世界,我不相信”的诗人终于相信流浪并不像诗句中那样美好。他带着吊床、衣服和锅碗瓢盆寄居在一个个单元或者宿舍里。帮人照看花草、应付寡居而沉默的房东或者无聊地沿着房间绕圈。后来,这些经历都被他写进《搬家记》收入散文集《失败之书》。他写道,“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发疯尖叫,在镜子前吓了自己一跳。”

尖叫之后还要出去工作。

诗人变得熟络于各种环境,在纽约与舞蹈团合作过、在加州为法庭的中文口译出过考题,甚至还为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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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汽车品牌写过颂词……这一切的代价是长达十年搁浅写诗。

那时,在能了解到的有关北岛的有限消息里,这样的状况是他的常态。而他本人,总愿意借用布洛克那句话,“对于俄国的知识分子来讲,可怕的是不是生活中的困境,而是精神上的残缺。”那些年,北岛故土的读者们,兴奋地谈起他时,也会惋惜。

现在,一切都变了。北岛论文联盟在香港得到了相对优渥的生活。虽然相比于卷舌的北京话,粤语仍然是个障碍,但这里毕竟有了一些故乡的轮廓。

“自由不过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距离”,在《同谋》中,北岛曾这样写道。在他看来,自由其实是种悖论。“猎人和猎物是可以互相转换的,猎物也能变成猎人——二者之间有某种同谋关系。在物质主义的时代也是如此——出发的时候还自以为是猎人,转眼就成了猎物。”北岛对记者说。

这首诗成为诗人本人现实生活的隐喻。流浪时,他是被现实围困的猎物。如今,在香港安定下来之后,没人知道他是否会在不经意间成为猎人。

水泥地上种花

“搬到香港后,我不断调整自己的认识,后来才发现香港的问题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北岛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在此之前,北岛对香港文化接触很少。1970年代时还刻意与香港文化保持距离,因为那时在“干革命”,办《今天》杂志。 第一次正式去往香港,是1997年。当时的香港文学中心(现在已不存在),邀请北岛在港策划一个诗歌节——“过渡中的过渡”。

那一次,很不成功。排场最大的是开幕式,加上诗人总共才四五十人参与。“那个微妙的时期太特殊,人们没有闲心关注诗歌。”回忆起来,北岛这样说。

如今再到香港已经不是过客。

于是,北岛开始读陈冠中的《我这一代香港人》、吕大乐的《四代香港人》,开始结识香港朋友,并对老报人萨空了在1930年代末的那句话——“今后中国文化的中心,至少将有一个时期要属于香港——抱有信心。”

不得不承认,这是安稳的境遇给北岛带来的转变。他似乎觉得自己可以重新开始。开始观察一个新环境、开始计划新工作、开始提笔写诗。

62岁已经不再年轻。北岛自己也并不含糊,“不用回避,直接说中老年写作就行,可我依然是个老愤青。”他这样说道。

两年前,北岛曾用年龄结点为自己的人生阶段做了简单区分:从出生到20岁开始写诗,是第一段;20岁到40岁是在国内折腾——地下写作,办《今天》、搞翻译、换工作,变身自由职业者,这是第二阶段;40岁那年走出城门漂泊至今,算做第三阶段。

北岛自己也认可,诗歌永远是和青春联系在一起的。可现在,诗人也迎来了荷尔德林所言的“生命之半”。中年困境、消费时代和香港的特殊气场同时成为北岛重新提笔写诗的背景。

“我认为少年精神和年龄没有关系,它只关乎激情。陈敬容所说——老去的是时间——非常适宜。当然肯定的是,随着人生阅历、语言经验的丰富,你所关注和敏感的焦点跟年轻时会大有不同。包括体例上的选择,比如我现在就开始写长诗。”北岛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但读者仍乐于对诗人早期的成名作津津乐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个句子几乎成为北岛的唯一名片。这当然是对一个时代、一种情绪的精准卡位。它被人反复传诵,成为经典的同时也把诗人凝固在狭窄的语境里。所以,即使人们尚存一些对于诗歌的兴趣,更多的也只是回忆当年的北岛。

四个月前,北岛意外现身内地某官方诗歌节,这背后引申出的意义和猜测远远比诗人再度写诗更具热度。人们在微博上传递《回答》中的那些名句。而这却让北岛感到厌烦,也许还带些尴尬。

转贴于论文联盟

“我的诗歌写作史上这首诗被过于看重了,它被符号化之后好像我唯一的代表作就是《回答》。它涉及到我们这代人和革命写作的关系,我们既来自那里,又对它进行反抗,《回答》正好处于这个过渡阶段。我对这首诗有一种叛逆心理或反省。”北岛说。虽然《回答》作为自身写作一个重要印记,但北岛坚持认为,它仅代表自己一个特殊时期,不能代表他整个写作风格,“我现在甚至觉得前两句恰是它的败笔。我认为我后来的诗歌其实远远超过这首诗。”他这样解释。

公众只能记住诗人们的早期力作,北岛不认为是诗人自己后期创作出了问题,而觉得这同现代人诗歌阅读的停顿有关。“80年代之后人们普遍不读诗了,尤其商业社会的席卷,读诗的人越来越少,诗歌边缘化问题一再成为老调重弹。所以读者层面实际上出现了一种阅读停顿,他们的阅读被时代冷冻了。”北岛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不只对于诗歌,对于所有文学类别,中国公众似乎已经失去兴趣。曾有人讨论中国大陆是否到了文学创作的最好时代,北岛曾玩笑地说了句“痴人说梦”。问他香港这块“文化沙漠”能否变成“绿洲”,北岛也曾自信地论文联盟说了句“绝处逢生”。

没人知道,后半句对于香港的希冀是否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自我安慰。香港于北岛,既像亲于故土的家,又可能再度成为“在路上”的某一站。就像他在刚刚获得的一个香港本土文学奖,他的身份被标注为香港诗人北岛,而他至今对粤语还是感到茫然。

四年过去了,北岛仍不喜欢粤菜,不太爱看香港电视和电影,相反更喜欢大陆的电视剧,对于市区以外离岛上的“另一个香港”更有好感。在香港书店少得可怜的诗歌一架上,他的诗集被大陆读者购买。他的诗歌节记者招待会上,从内地四面八方赶来了记者,人数和兴奋度,都要高于香港媒体。